还有五分钟上课，她连忙起身去挨个收作业。

等顾念念站到程亦身边的时候，他的桌面上空空如也……不对，准确的说，是有几张五颜六色的彩纸在桌上的。

而那张桌子的主人——正在低着头折千纸鹤。

……

顾念念有些木纳地看着他，须臾后，弯了弯腰，小声对他说：“程亦，交一下作文本，昨天的语文作业。”

少女清甜软糯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，然而程亦忙着折手里的“艺术品”，没有抬头看她，只留了两个字：“没写。”

顾念念无语地抿抿嘴，在他耳边小声地回了句：“6”

开学第一次留的作业就不写，真有你的。

她忽然想在网上下单一张奖状送给他，上面就写：恭喜程亦同学荣获年度‘最佳勇气奖’。”

……

要是其它类型的作业，顾念念还能借他抄一下，但是昨天留的是一篇八百字的作文，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的时间，别说抄，就连看都看不完。

顾念念没办法，只好继续往前收……

八点，上课铃正式打响。

一个身着黑色套装的女人踩着一双粗跟鞋走上了讲台，表情严肃凌厉，她习惯性地扫视一下全班，底下的同学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

此人是高一新提的年级主任，也是五班的新任语文老师，以往一直带毕业班，成为众多高三生的心理阴影，对她的恐惧感甚至超过了答案。

至于为什么屈尊成了高一的年纪主任……

用她的话来说就是：带高三压力太大，最近想休息休息。

她看了看讲台上被摆得整整齐齐的作文本，眼底掠过一丝满意的神情。

接着正过身，面无表情地开始了自我介绍：“大家好，我叫李文，是你们的语文老师，昨天因为临时会议，没有给大家上课tຊ，只留了一篇作文，八百字不多，是想看看大家的能力和学习态度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李文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没穿校服的男孩身上，她顿了顿，继续道：“在我的课堂上，只有三个要求：第一，不准睡觉；第二，不准做自己的事情；第三，不准不写作业……”

说完后，被李文一直注视着的程亦终于有所动作，他缓缓抬起头，看向了讲台。

李文满意了，刚想在心里默默说一句：“孺子可教也……”的时候。

没想到程亦倒头就趴在了桌子上。

李文从业二十年，倒是头一回遇见这么“勇”的学生，她拼命压抑住心中的怒火，喊了一声：“顾念念。”

“在。”突然被叫，顾念念有些心慌地站了起来。

“作业都收齐了吧？”

对于交作业，李文还是很有信心的。

“呃……”顾念念有些无措，但还是实话交代了：“就差一份程亦的。”

“……”她顿时觉得来教高一不是一个好选择。

“程亦是谁？站起来！”李文明显是气着了，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粗犷。

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程亦，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，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。

看清楚人后，李文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遭到了严重威胁。

又是他……

李华：“你说，你上课为什么睡觉？”

程亦：“昨晚没睡好。”

李华：“那你刚才低着头，手里捣鼓什么呢？”

程亦：“折千纸鹤。”

李华：“为什么不写作业？”

程亦：“我不知道有作业。”

……

三个回合后，李华以无言以对惨败告终……

她的三个雷点，在第一堂课，被同一个学生，狠狠踩了个遍。

李华感觉自己的血压都有些升高了，为了还能见到明日的朝阳，她挥了挥手，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发***，只是让程亦出去站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