？屋中吵了起来。

“娘！”郑文轩无奈道，“这么多年，家里的地里的活都是她干，放走她，我们也不算吃亏。”

“你怎么那么傻，你知道买个丫头多贵吗？”郑母气道，“我说不行就不行。你不喜欢她，等回来休了就是。你是男的，又不吃亏。”

郑文轩见事情被金蝉料中，越发觉得没脸。

“不行。”他本是跪着祈求的，见母亲冥顽不灵，气得咕噜一下站了起来，“娘，你是想毁了儿子的前程吗？”

“前程。”郑母一听这话就爆了，“我就留个小丫头伺候我，怎么就毁你前程了？”

“娘。”郑文轩长叹一声，“你看那些官家太太，哪个是又黑又壮，站起来和我一般高的。她整日干农活，琴棋书画，样样不通。有这样的妻子，谁能瞧得起我，我还有什么前程？”

“平日里，你想怎么折腾她，我不管。”

“今***必须听我的。你若不把卖身契给我，这乡试我就不考了。”

郑文轩此时还是个穷酸秀才，但这次他将一路过了乡试，会试，考中进士。

郑母现在张口闭口说的就是等他儿子中了进士，当了官后怎么怎么的。

她一直做着儿子当官的美梦，听郑文轩说不考，吓了一跳，却又嘴硬道：“有这么严重吗？”

“有！”

“那这样，我们先稳住她。等你回来，我再把她赶出去，到时候再给你换个好媳妇。”

“不行。”郑文轩摆了摆手，“她和我的事，这村里谁不知道。今日，你又整了这么一出，事情早晚都会传扬出去了。夜长梦多，再等些日子，我的脸还要不要了。”

郑文轩又和郑母嘀咕了一阵，道：“我现在要去省城，这个时候放了她，刚刚好。”

“再说了，这村里有什么好姑娘。还不如我去省城找个好人家的女儿回来伺候你。”想到母亲的执念，郑文轩夸下海口。

郑母终于犹豫了，她忍痛道：“好，听你的。只是，这家里没了她，活谁干？要不，我们先放了她，等村里人都知道了，你再和她说说，让她回来照顾我一阵。”

“行。”郑文轩满口答应了，“卖身契给我。”

没有卖身契，金蝉是不会走的。

说到卖身契，郑母愣住了：“你听谁说的？”

“你就说有没有吧。”

“有。”郑母皱皱眉道，“你可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。”

“知道，知道。”郑文轩敷衍道。

“那……”两人又嘀嘀咕咕，扯了一阵。

金蝉听到这实在是听不下去，过了半晌，郑文轩才拿着卖身契回来。

他对着金蝉长舒了口气，道：“母亲同意了。明***就找乡里乡亲说明缘由，放你走。”

“只是，你一个女孩子也没个依靠，世道险恶，离了郑家你能去哪？”

“我娘脾气是冲了点，但心是好的，你在我家住这么久，也舍不得吧。要不，你还在我们东屋先住着，等找到去处再说。”

金蝉冷笑，他们是笃定自己无处可去吗？

“再说吧。”金蝉抢过卖身契，不愿再多说一句废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