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草原上的驯马女，无意救下了被追杀的戎王李继。

为躲避如云的杀手，我将他藏匿在马群中，以群马做掩护，助他韬光养晦。

一次交战，李继和将士们被困深山，又恰逢连天暴雪，眼看众人要被饿死，我流泪杀马，才为他争取了绝地反杀的机会。

李继登基后，封我为后，特地为我建下一个跑马场。

可五年后，盛宠的李贵妃打着为陛下犒赏群臣的由头，命人杀光了马厩里所有的马，鲜血映红了整个马场。

李继不咸不淡道：“畜生而已，贵妃高兴就好。”

小太子忍不住抱怨几句，却被斥责目无尊长，将孩子扔进狼窝。

我想营救，却被侍卫死死按住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群狼围攻，却无能为力。

“皇后不是驯马女出身吗，想必皇儿也继承了他母亲的技能，必定更胜一筹。”

鲜血映红我的眼睛，也带走了我的全部爱意。

“皇后莫不是忘了，你也害过贵妃一个孩子，就当是一命抵一命吧。”留下一句话，李继带贵妃扬长而去。

我忍着滔天的悲痛，拼接好皇儿残破的身躯。

“孩子，这京城我们不呆了，娘带你回家。”

贴身宫女绿韭泄恨一般，一举射杀了所有的狼，才哭着从狼口中东拼西凑地夺回了皇儿躯体。

半个时辰前，还活蹦乱跳的孩子，如今却变成了血淋漓的尸块，还是拜他的亲生父亲所赐。

绿韭一边崩溃着大哭，一边扒开狼嘴：“娘娘，陛下怎么可以如此狠心，小殿下可是他的亲骨肉啊，虎毒还不食子呢？”

“那马厩里的马，明明是陛下亲自送给您的，他明知道对您有多重要，怎么说杀就杀了呢。”

“还有贵妃的孩子，明明就是她自己害死的，与您何干？您为什么不告诉陛下？”

我没告诉绿韭，其实我对李继说过真相，可他死活不相信，还骂我恶毒。

是啊，别说他不相信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，怕是连我自己都不信。

见我不说话，绿韭也适时噤声，默默地陪着我一起忙活。

我的眼泪早已哭干了，麻木地蹲在地上，认真拼接着皇儿的身体，生怕落下一块，让孩子尸骨不全。

一条腿，一截手指，一块胳膊，一缕头发。

本来就小小的一只，竟然被生生撕成了这么多块，幸好孩子去了，若是活着，该有多疼啊。

最后我两只手实在拿不过来了，便脱下外袍才将一块块的皇儿包裹起来，紧紧地抱在怀中。

“绿韭，我们先回去把皇儿洗干净吧。”

看我站立不稳，绿韭过来作势要帮我：“娘娘您一整天滴水未进，还是奴婢抱着小殿下吧。”

“无妨，我想自己抱着。”

“这孩子自长大后，就很少让额娘抱了，这回我要抱个够，往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。”

回到凤栖宫，老远看到大太监带着几个宫人早已候在门口。

想到最近，我心里一紧，只怕是没什么好事。

还没开口，绿韭先我一步没好气地问：“吴公公不忙着伺候陛下和贵妃，跑到我们娘娘这里，是来看笑话的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