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望舒眼神微闪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。
但很快，她就垂下眼，作出一副委屈模样：“你也看到我站起来了。我也以为我能站起来。”
“可在那之后我做了检查，医生也说那只是情急下的应激反应。”
应激反应？
是什么样的应激，能从那吊灯砸下来开始，一直持续到医院，支撑她和牧野抵死缠绵？
自嘲的情绪从胸口逐渐蔓延，顾凛川忍不住冷笑，却也没继续揪着不放。
而之后的半个月，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愧疚，林望舒居然一直待在医院照顾他。
她温柔体贴，无微不至，挑不出一丝错。
就连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，都忍不住夸赞二人感情好，感叹林望舒的贤惠。
直到半月后，顾凛川终于才病愈出院。
当天，林望舒特地取消了公司所有会议，亲自来到医院接他回家。
一进门，顾凛川就被屋内华丽的场景惊了惊。
整个别墅内鲜花锦簇，圆桌上是浪漫的烛光晚餐。
林望舒的眼神温柔缱绻，轻声询问着顾凛川：“怎么样，喜欢吗？”
一切，都和三年前她向他提出结婚时，一模一样。
没有人会不喜欢浪漫。
可如今林望舒所给的浪漫，早在顾凛川发现她和牧野的不伦恋情时，他就统统不想要了。
顾屿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，沉声开口：“你准备这些干什么？”
林望舒没回答，温柔地拉着他入座，给他夹菜。
“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，我亲自下厨做的，你快尝尝。”
餐桌上烛光摇曳，顾凛川看着她那双温柔的眼睛，每一口都如同嚼蜡。
直到林望舒拿出一个丝绒戒指盒。
打开后，里面躺着一枚镶满碎钻的男戒，正闪着耀眼的光芒。
“屿白，这枚戒指是我亲手做的，我想弥补没能在婚礼上为你戴上婚戒的遗憾。”
她眼神带着深深的爱意。
可顾凛川眼前飘过的文字，却异常残忍。
【骗你的，戒指是她叫助理随便在商场买的。】
【住院的这半个月，你睡着后她都会去找牧野，夜夜笙歌。】
经过牛奶的事，他早就不怀疑那文字的真实。
只是顾凛川不明白，林望舒是什么时候和牧野纠缠在一起的。
他想知道，自己究竟被骗了多久。
顾凛川喉结干涩的滚动，刚要开口。
就被尖锐的电话铃声打断。
看到来电人，林望舒脸色微变，连忙接通。
只听牧野发颤的声音传出。
“小姑，林爷爷让我下周就和李家小姐订婚，我不想，我根本不喜欢她！”
“要我娶她，那我还不如去死……”
“别胡说！”
林望舒不悦斥责，转瞬又温柔了语气，“乖，小姑这就过去。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推动轮椅往外面走。
甚至连句解释也没留下。
屋子瞬间空荡，戏仓促散场。
顾凛川垂眸看着还放在盒里的戒指，讽刺一笑。
他直接伸手，连盒子一起，扔进了垃圾桶。
心里对林望舒那最后一丝不舍和留恋，也都一并丢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