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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深然走出来，满脸愠色。

“今晚妈过生日，你就不能提前回家？”

我没有说话，径直走进了顾家老宅。

客厅大堂里，顾母正和白莺莺有说有笑，两人亲热极了，像一对真正的母女。

白莺莺抬头，嘴角挂着笑，眼睛里却结着冰。

“哎呀，我们差点以为姐姐你不来了呢。”

我没有理会她，而是转身把斜挎包取下来放在玄关处。

下一秒，顾母已经从包里翻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。

我冷冷看着她。

“放下！”

顾深然眉心一皱。

“沐沐，这就是你不懂事了吧？”

顾母挑眉，手里的动作没有停。

盒子打开，里面是一只翡翠手镯，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
这是我父亲方才送我的见面礼，一个镯子抵得上十个顾家老宅。

顾母故意用两根手指掐起手镯，对着灯光仔细打量。

“上次你送的那条丝巾，洗了一次就掉色了，这次又是哪个地摊上淘的吧？”

我的手悬在半空，微微发抖。

那条丝巾是我之前花三个月工资给她买的，一条价值过万。

而顾母所谓的“掉色”，不过是她用错了洗涤方式的结果。
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

手镯从顾母手中滑落，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。

“哎呀，手滑了。”

顾母毫无歉意地说，扭着屁股转身走向餐厅。

我蹲下身，一片一片地捡起那些碎片，轻轻摇了摇头。

要是顾母知道这镯子价值百万，不知见钱眼开的她肠子会不会悔青。

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我的指尖，血珠渗出来，在翠绿的碎片上格外刺眼。

没有人帮我，甚至没有人看我一眼。

顾深然已经跟着母亲走向餐厅，白莺莺挽着他的手臂，回头对我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。

当我终于收拾完碎片走进餐厅时，其他人已经开动了。

四人桌上尽数坐着顾父、顾母、顾深然和白莺莺，没有我的位置。

我默默搬了个小板凳，在他们身后坐下，活像一个佣人。

“深然哥哥，尝尝这个，我特意跟干妈学的。”

白莺莺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顾深然盘子里，红唇贴着他耳朵轻语。

顾深然没有拒绝，他尝了一口，点头称赞。

“不错，不错，看来我妈是把毕生所学毫无保留传给你了啊。”

一句话逗得两个女人同时大笑不已。

我低头吃着面前已经有些凉了的青菜，味同嚼蜡。

我知道白莺莺是顾深然的青梅竹马，家境在城南这一带首屈一指，势力的顾母一直有意让白莺莺做自己儿媳妇。

可奈何，顾深然大学一毕业就把我领进了门。

这么些年，我受尽顾母的冷眼，可因为爱着顾深然，一直默默忍受。

顾母拉住白莺莺的手，睨了我一眼，意有所指。

“莺莺啊，阿姨选媳妇有两个条件。一是乖巧懂事，二是家世清白。”

白莺莺连连附和。

“那是那是，那些来路不明的野种，深然哥哥自然是看不上的。”

餐厅瞬间安静。

我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我身上，尤其是白莺莺那带着恶意的眼神。

关于我是私生女的传闻，一直是她们贬损我的利器。

我只是没想到，下周就是我和顾深然订婚的日子，她们还在拿我的身世说事。

我母亲生前确实未婚先孕，可她从未麻烦过任何一个人，更加没有害过人。

她靠自己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养大，是我心中最好的母亲。

我死死盯着白莺莺，咬破了下唇。

“哟……姐姐怒了，难不成姐姐以为我说的是你呀……”

她捂着嘴，笑得花枝乱颤。

我也没惯着，一巴掌甩到她脸上。

下一秒，把整张餐桌掀翻在地，桌上的碗碟叮里哐啷碎了一地。

我抽了张纸巾，擦了擦手指溅上的油渍。

一言不发地拿起自己的包，迎着他们震怒的目光准备离开。

白莺莺醒过味来了，捂着腮帮子哭得梨花带雨。

“深然哥哥，姐姐打我，好痛好痛，你要为我做主……”

顾母拦在我面前，手指戳在我脸上。

“反了你啊！竟敢在老娘生日宴会上撒野，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贱种！”

顾父坐在一旁唉声叹气。

“顾家这是造了什么孽？家门不幸，家门不幸啊！”

顾深然揪住我衣领，眸底森寒。

“你赶紧给我妈还有莺莺道歉！我要你立刻，马上！”

我直视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顿。

“你妈故意摔碎我的手镯，白莺莺和你当着我的面***，现在她俩又拿我的出身羞辱我……明明是你们一家欺人太甚，还要我忍到什么时候？”

顾深然浑身一震，手指下意识送开，我趁机推了他一把，飞跑出门。

屋外，暴雨如注。

我低下头，掏出手机，擦了一把屏幕上的雨痕，颤抖着手发了一条信息。

“分手吧，顾深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