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哪

院子周围高高的栅栏，盘绕着玫瑰的枝干，透过镂花铁门，院子里长满了杂草，只有中间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到别墅门口。

姜南见大门没关，径自走了进去，走到别墅门口。

按响门铃“叮咚。”

没人开，姜南再按了一次。

“叮咚。”

这次门开了。

祁北单手毛巾擦着头发，***着上身探出头。

“有事？”

冷漠的嗓音加上一脸的不耐，让姜南欣赏美男出浴腹肌图的兴趣都没了。

“听说你那天晚上又和胖虎打架了，来看看。”

姜南撇撇嘴。

“不关你事。”

祁北说完就要关门。

“啧，我也没说关我的事。”

姜南两手抵着门。

这下换祁北愣住了，一般女的这时候不应该说就是关她的事吗，就是因为自己害得他和别人打架，那些女的都自以为是的这样以为过。

姜南来找他肯定知道他和胖虎打架的原因，要不然姜南肯定不会来。

“嗯，然后呢？”

祁北背靠着门，低头看向比他矮大半个头的女孩，上身穿着件黑色V领紧身短袖，下半身是一条黑色高腰的冰丝紧身微喇裤，包裹住姣好的身材。

“再见。”

姜南皮笑肉不笑，转身回家，既然不关她事，她就走了呗。

看着姜南转身就走，祁北内心深处像蚂蚁爬一样，痒痒的，来不及思考为什么，腿已经迈了出去。

“等一下。”

祁北两大步跨出门去，扯住姜南的手腕。

“嗯？”

姜南回头看着祁北，满脸的问号。

“帮我个忙。”

过了一会儿，祁北才开了口。

“帮忙可以，先放手。”

姜南举起被祁北抓住的手。

等祁北放开她的手后，姜南才转身走进了别墅。

祁北愣在原地甩了甩头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，一遇到这个人就感觉被下了降头一样。

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，鬼使神差的拉住了她，怎么会有人的手那么细，感觉一使劲就会断了。

想到这里，祁北的脸都黑了，整个人更加烦躁。

“什么忙？”

姜南坐在沙发上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吃剩下的外卖盒，喝了一半的奶茶。

抬眼四处打量着这座房子，整个客厅都呈灰白调，落地窗帘紧闭，和他这个人一样，阴沉，让人猜不透。

转过头想到自己的房子，也和祁北的没什么区别，密不透风。

“上个药。”

祁北把电视柜抽屉里的医药箱拿出来，放在茶几上。

“上哪？”

姜南随手翻了翻医药箱，找出她平常惯用的几种药。

祁北没回答，只是转过身露出自己的后背。

清瘦白皙的后背上大伤小伤横纵错杂，一道比一道触目惊心，看来是新伤添旧伤。

伤口从肩胛骨往下一直延伸到腰部右侧，似乎是棍棒类的东西打的，因为洗过澡碰水的原因，伤口两边的一些烂肉卷起了皮，开始泛白化出黄水。

“真丑。”

姜南的手触碰到祁北的背上，游刃有余的给他上药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祁北转过身，看着正在往手指上抹药的姜南。

“伤疤丑。”

姜南转过祁北的身子，继续往伤口周围上药。

丝毫没发现面前的男生脊背紧绷，双手手指紧紧握着，漆黑如墨的眸子内蕴藏着一股暗火。

祁北没回应姜南，只低头看了一眼。

客厅里很安静，只剩姜南上药时抬手间衣袖的摩擦声，明明只过了几分钟，祁北却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。

“好了。”

姜南把剩下的药放进医药箱，起身找到洗手间洗手。

再回来的时候祁北已经把衣服套上了，从冰箱里拿出瓶饮料递给姜南。

“你留档的电话号码不是你的？”

姜南接过饮料，才想起之前那通电话，以及电话里摔东西的声音。

“你打那电话了？”

祁北嗓音沙哑的厉害，一如刚才电话里男生的沙哑。

姜南挑挑眉，不置可否。

“他说什么了？”

“有摔东西的声音。”

姜南听不出祁北是关心还是好奇亦或是有其他的原因，如实的说。

“摔东西？”

祁北双眼盯着姜南，想确认是否是真的。

“移开你的狗眼。”

姜南不爽，这种被人质疑说假话的感觉。

“走。”

祁北拿上手机，就走，姜南也没问，跟着出去了。

祁北让姜南在门口等着，自己去地下车库开车。

“哔哔”

祁北摁下车窗，示意姜南上车。

两人上车后都没有说话，连彼此间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。

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姜南应该闭嘴，但她还是问了句：“持证上岗吧”。

“放心，撞不死你。”

祁北冷哼一声。

突然加速，连超前面两辆车。

车子开到南嘉最破的一处地方停下。

这里是连开发商见了都直摇头的郊区老破小筒子楼，钉子户太多。

车没法开进巷子，俩人徒步走进去。

巷子里到处都是臭水沟，门口堆放的各种垃圾堆，因为天气炎热，苍蝇嗡嗡嗡的乱飞。

还有几只脏兮兮的小狗在争夺垃圾堆里的食物。

周遭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吵架声，孩子的哭闹声，大人教训小孩学习不用功的声音，醉汉发酒疯骂人的声音……

姜南有些犯恶心，但也没有很在意。

跟着祁北七拐八拐进一条又一条的巷子，闻一条又一条的臭水沟，终于在一家独院红色掉漆铁门前停下。

姜南看着旁边一贯桀骜不驯的男生，背靠着墙壁，微微低着头，拿出手机在通讯录界面上点了几次，都没有拨通电话。

姜南不会好奇的去问为什么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，但是她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，陪一个傻*逼在这傻站着。

于是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，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。

“祁北在你家门口。”

说完，挂断了电话。

还在犹豫的男生突然抬头，他脸上错愕的表情没有逃出姜南的眼睛。

“有事就说，别整的跟死了妈似的。”

“你特么找死。”

祁北快步向她走来，双眸猩红，冷峻的脸上一股子狠戾。

“找我什么事？”

红色掉漆铁门从里面被打开，走出来一个黑T黑发的少年。

少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嘴角有一处淤青，虽然长相不如祁北冷意俊俏，但一副文人气息、斯文败类的样子，也是现在大多数女生喜欢的模样。

脚上是一双旧的不能再旧的白色球鞋，牛仔裤也因为洗的次数太多，开始发白。

“易洲？”

姜南突然开口，带着不解，他怎么会在这里。

“你认识？”

祁北回头看着姜南。

“关你屁事。”

姜南没给祁北说话的机会，转身走出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