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修车老板突然骂了一句。

我连忙问情况。

“怎么，问题严重吗？”

修车老板眉头紧锁：“很严重，而且维修成本有点高，而且你这车太老了，就算给你清理干净了，也不能保证车的安全性能。”

言外之意，是让我换台新车。

我顿感一阵晕眩。

以后上下班怎么办？

我刚查出甲状腺4a，还需一大笔治疗费用，还有个孩子要考研……

好半晌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。

“就没有别的办法吗……我实在是有点……”

修车老板叹了口气。

“你这个车有保险吗？”

我强按住心底恐慌，点点头，“有，但我这个也没出事故，保险会给我赔吗？”

“这可未必。”修车老板意味深长，招呼我过去。

指着机箱边上的蚂蚁：“你知不知道你车的发动机为什么出问题？有人在你发动机里灌了高浓度白糖水，你还是想想，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。”

我能得罪谁？我心里浮起巨大疑虑。

我和老公老实巴交，虽然不能算什么大好人，但这么多年也还算与人为善，连口角都没发生过。

该不会谁报复错了吧？

我念着回去找监控。

千恩万谢过修车老板，坐公交车回到家时，已经是晚上11点。

正准备洗漱，小姑子走过来。

耷拉着眼皮，语气理直气壮。

“嫂子，给我一千块钱。”

我顿感震惊和荒谬。

就在三天前，她已经问我要过一次五百。

我不知道一个脱产在家备考的学生，为什么需要那么大笔开销。

我脱口而出：“前几天不是给过你五百？”

小姑子一脸愤懑：“嫂子，你以为现在五百块钱很值钱吗？吃顿饭就没了。”

我有些为难。

最近事情太多。

我被查出甲状腺4a，要花钱，换车，也要花钱。

“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那么抠，难道就因为我的亲生父母已经去世，你就可以随便苛待我吗？”

说到这，她眼底泛起泪光，却还是倔强地不肯低头。

我不禁想起决定带她回家时。

小姑子是婆婆老来得子，硬是瞒了我大半年，她捧着肚子跪在地上发誓，绝不会影响我和丈夫的生活。

谁知生下小姑子半年后脑梗去世，公公直接再娶。

后婆婆讨厌小姑子，故意用冷水冲奶粉，一张尿不湿用三天，一个星期用冷毛巾简单擦擦，平时直接丢在狗笼子。

我没忍住，将这个被虐待到瘦骨嶙峋眼神绝望的婴孩带回家。

那时我就想，孩子是无辜的，多张嘴吃饭而已。

哪怕是我一拖二并不容易，一开始老公收入不高，我一分钱掰成两半，我儿子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。

后来我受不了，便拖着两孩到处摆地摊，冬天卖烤红薯爆米花，夏天卖冰袋水小玩具。

为了让她脱离悲惨境遇，我给她改名秦昭昭，寓意未来光明灿烂。

我拿她当亲生女儿养。但凡我儿子有，不管是课外辅导还是才艺研学，我一样都没少过。

可随着时间推移，她逐渐懂事，也从不怀好意的亲戚口中得知，她不是我女儿，实际上是我的小姑子。

高中时，她逃课和黄毛约会，被我阻止后，她第一次喊我嫂子，她说：“你真以为你是我妈了？我什么都知道，你不过是我嫂子，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，我和我哥才是真正的一家人！”

那天之后，她就开始叫我嫂子。

我从一开始的心寒悲哀，到现在，已经习以为常。

关系一生疏，有些话就显得多余。

想到这，我还是松口。

“这样吧，我和你哥商量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