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在自己一手操持起来的药店里,像一条被随意丢弃的破败抹布。
腹部传来的剧痛已经麻木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作呕的粘腻感。
那应该是血和尘土混合的味道。
拳头和咒骂声是最后的记忆,密集得像午后的雷阵雨,将我彻底淹没。
那个女患者的丈夫王凯,揪着我的头发,将我的脸死死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他的怒吼声仿佛要将我撕裂。
「我老婆只是有点上火,来你这买点夏枯草,你竟然给她百草枯!」
「你这个杀人凶手!庸医!」
他的母亲则在一旁捶胸顿足,用最恶毒的方言咒骂着我的祖宗十八代。
周围的邻居、路人,此刻也用鄙夷和愤怒的目光将我凌迟。
我百口莫辩。
喉咙里涌上来的血沫堵住了我的声音,我只能发出嗬嗬的悲鸣。
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,我的视线穿过攒动的人群,落在王凯和他母亲的脸上。
在他们悲痛欲绝的表情背后,我清晰地看到了他们眼里一闪而过的算计。
原来如此。
原来,我才是那棵被他们拿来入药的「夏枯草」。
……
猛地一颤,我睁开了眼。
鼻腔里没有血腥味,而是熟悉的、由各种草药混合而成的清苦气息。
身体没有剧痛,只有躺在竹制躺椅上久了,背脊处传来的一丝僵硬。
我缓缓抬起手,手背光洁,没有一丝伤痕。
随后,我撑着躺椅坐起身,环顾四周。
药柜擦得锃亮,柜台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,上面是未完成的药品入库单。
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墙上的日历上。
红色的印刷体清晰地标注着:二零二三年,八月十五日。
我死掉的前一天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骤然收缩,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疼痛。
我不是在做梦,我回来了。
带着被活活打死的记忆,回到了这场噩梦开始之前。
「叮铃——」
门口的风铃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,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我几乎是机械地循声望去,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。
一个女人推门而入,她身形瘦削,低着头,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。
但那***在外的额角和脸颊上,青紫色的伤痕依旧触目惊心。
是李静。
一切都和前世一模一样。
她怯懦地站在门口,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,像一只受惊的兔子。
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时,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里的绝望。
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上,即将坠落深渊的眼神。
恨意滔天,但我不能表现出来。
「你好,请问需要点什么?」
我的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。
她愣了一下,视线在药店里四处游移,不敢与我对视。
就是现在。
我转身,以整理柜台做掩护,身体挡住了李静的视线。
我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解锁,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,打开了录像和录音功能。然后,我状似不经意地将手机塞进柜台边缘一个半开的抽屉里。
那里放着一堆杂乱的票据,但手机摄像头的位置,却被我巧妙地调整过。
是正对着柜台前的位置,能将李静的脸和我们之间的对话清晰地记录下来。
做完这一切,我直起身,脸上的微笑不变,耐心地看着她。
「别着急,慢慢想,想不起来我可以帮你。」
小说《乱报药名的患者》 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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