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玉三天后才回来。

她提着几个崭新的购物袋，一脸胜利者的炫耀。

将一个袋子扔到爸爸面前。

“给你买了身新衣服，别整天穿得跟个乞丐一样。”

爸爸没有动。

陈玉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个首饰盒，打开。

里面是一条金项链。

她戴上项链，对着镜子左照右照，那副得意模样，活像这个家的新女主人。

“宁正国，我告诉你，以后这个家，我说了算。”

她走到我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
“还有你，小杂种，以后给我放机灵点。”

“我叫宁鸢。”

“呵，还挺有骨气。”她捏住我的下巴，指甲陷进肉里。

“你妈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，生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？”

“不准你这么说她。”我的声音在抖。

“我就说了，怎么着？”

她松开手，把我推倒在地。

“从今天起，家里的碗你洗，地你拖。再让我看见你闲着，腿给你打断。”

爸爸坐在沙发上，把头埋进臂弯，像一尊雕像。

我从地上爬起来，走进厨房。

水池里堆满了油腻的碗筷。

水龙头流出的水，是冰的。

我的手很快就冻得通红。

陈玉穿着新买的拖鞋，走进来，靠在门框上。

“洗干净点，要是让我看到一点油，今天你就别想吃饭。”

我低着头，用力搓洗着一只盘子。

盘子脱手，摔在地上，四分五裂。

陈玉冲过来，抓着我的头发，把我的脸往地上按。

“你故意的！是不是！”

我的额头磕在瓷砖上，一阵晕眩。

“废物，洗个碗都洗不好？”

她从地上捡起一块最锋利的碎片，塞进我手里。

“用这个刮，刮干净为止。”

锋利的碎片刺入掌心，钻心的疼，血混着冷水流了一地。

我没有哭。

眼泪是没用的东西。

晚上，我躺在床上，手心火辣辣地疼。

我看着窗外的月光，想起了妈妈。

妈妈说，她是天上的月亮，不管我走到哪里，她都会看着我。

可现在，月亮被乌云遮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