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妈家住到第七天，老公来了。

他一个人来的，没带婆婆。

我妈开门看见他，脸色不好看。

“来干什么？”

“妈，我来接小雨。”

“她不想回去。”

“妈，我和小雨的事，您别掺和。”

我妈还要说什么，我从里面出来。

“妈，我跟他聊聊。”

我妈瞪了他一眼，进去了。

我和他在小区门口的长椅上坐下。

“小雨，回去吧。”他说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你是我老婆，孩子的妈。家里没你不行。”

我看着他。

“家里没我不行？那你妈呢？”

他不说话。

“建军，我问你，我在你心里，排第几？”

他皱眉。

“你这是什么话？”

“我就想知道，我和你妈和你妹，谁重要？”

他沉默了一会儿。

“我妈是我妈，你是你，小敏是小敏，不能比。”

我笑了。

“不能比？”

“你妈让我生三个，一个不帮带。让你妹生一个，帮了三年。这怎么不能比？”

他不说话了。

“你妈给你妹买东西，成千上万。给我三个孩子，一样都没买过。这怎么不能比？”

他低下头。

“我知道我妈做得不对……”

“你知道？”我盯着他，“你知道你怎么不说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从来不说。你就看着她欺负我，一句话不吭。”

他的脸红了。

“我不是不说，我是不知道怎么说……”

“你不知道？你是不敢。”

我站起来。

“建军，你是妈宝男。”

他抬头看我，眼睛里有愤怒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说你是妈宝男。你妈说什么你都听，你从来不会为我说一句话。”

“我——”

“你什么时候替我出过头？”

我看着他。

“八年了。八年里，你妈说我的那些话，你都听见了。什么‘没用"’不会持家‘’败家娘们儿‘，你都听见了。你说过一句吗？”

他不说话了。

“你没说。你连一句’妈你别这样说‘都没说过。”

“我以为你不计较……”

“我怎么可能不计较？”

我的眼泪流了下来。

“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。我以为我忍忍就过去了。”

“可是你妈呢？她得寸进尺。”

“我忍了八年。现在，我忍不了了。”

他站起来，想抱我。

我后退一步。

“建军，我需要你做一件事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

“让你妈道歉。”

他愣住了。

“什么？”

“让你妈当着我的面，给我道歉。承认她当初说过帮我带孩子，现在反悔了。”

他的脸色变了。

“小雨，这不可能……我妈那个人，你又不是不知道……”

“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
我转身往回走。

他拉住我。

“小雨，你冷静点——”

“我很冷静。”

我甩开他的手。

“建军，你回去告诉你妈，她不道歉，我不回去。”

“你这是——”

“这是我的底线。”

我头也不回地走进小区。

身后，他在喊我的名字。

我没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