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然呢？”
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陌生。

“像个傻子一样等你吗？”

“可是你说过你会等我的！”

宋钰的声音提高了些，引来周围几道目光。

“你说过不管多久都会等！你已经等了20次了！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放弃！”

“我不是都已经来跟纪俊泽离婚了吗？”

“阮轲，你就等我十分钟好不好，我现在就跟他进去离婚！”

我看着她，突然觉得可笑。

“宋钰，你不觉得烦，我也觉得累了。”

“爱不是无底线的等待。爱是相互的。你给过我爱吗？哪怕一点点？”

她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。

纪俊泽这时候插了进来，语气带着嘲讽：

“阿钰，你看清楚了吧？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爱你的奶奶人，转头就能跟别人领证。”

“我早说过他不是真的喜欢你！如果他真的爱你，怎么可能只坚持二十次就放弃了？”

“真心想娶你的话，一百次一千次也会等的……”

“纪俊泽。”

“我真的没兴趣掺和你们的事情。”

我突然开口，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一瞬。

“如果我没记错，你和宋钰的离婚预约时间是十点半，现在还有十五分钟。”

“我建议你们先去准备材料，而不是在这里干扰他人办事。”

“现在离婚号很难抢，到时候千万别因为迟到离不了婚，又要把责任甩我头上。”

我的语气就像在课堂上提醒开小差的学生，平静，且不容反驳。

说完便拉着沈穗转身离开。

纪俊泽被噎得说不出话，愤愤地看向宋钰，想表示自己没有故意拖延时间。

可宋钰只是呆愣地看着我拉着沈穗走向结婚登记处的背影，眼神复杂。

有震惊，有愤怒，还有一丝纪俊泽从未在她眼中见过的……恐慌。

沈穗把一张等候票递给我，“还有半小时到我们，我去买两瓶水。”

她走开后，我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妈妈发来的微信：

“儿子，行止说你们在登记处遇到宋钰来离婚了？你……你怎么想？”

“你爸说他也尊重你的决定，婚姻是大事，你要慎重考虑。”

我盯着屏幕，眼前浮现出过去三年的一幕幕。

宋钰因为纪宇一声声妈妈而转身离开的背影；

父母从满怀期待到小心翼翼掩饰失望的眼神；

朋友们从热情祝福到欲言又止的沉默；

还有那那二十次精心准备却次次落空的求婚。

慎重？我对宋钰不够慎重吗？

我慎重到把整颗心都掏出来，她却嫌它占地方。

沈穗回来了，递给我一瓶矿泉水，在我身边坐下。

“如果现在反悔，还来得及。”

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。

冰凉的水滑过喉咙，让我清醒不少。

我冲她摇摇头：

“不会后悔。”

“我知道我们是相亲认识的，感情还没有那么深厚，但爱可以培养。”

“更重要的是，我们对待婚姻的态度一致：认真，负责，不把对方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。”

大厅的广播响起：“请B47号到3号窗口办理。”

沈穗站起来，向我伸出手：

“最后一次机会，阮先生。走，还是留？”

我坚定地搭上她白皙干净的手，站了起来。

“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