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故事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12-23 13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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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儿热得邪乎,日头毒辣辣地烤着菜市口。

我光着膀子,手里那把厚背剁骨刀“咄咄咄”地剁着案板上的猪大骨。

汗珠子顺着我的脸往下淌,流进眼睛里,杀得生疼。

“老刁,给我切半斤头肉,肥点儿的!”

隔壁卖豆腐的刘寡妇冲我喊,手里还摇着把破蒲扇。

我头也没抬:“等着。”

刀法我是练过的,虽然这五年只用来杀猪,但手没生。

一刀下去,连皮带肉正好半斤,不多不少。

就在这时候,几个穿着官服的差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。

领头那个我是认识的,衙门里的王二麻子,平时没少在我这儿顺猪下水吃。

今天他手里拿着张明晃晃的黄纸,脸上挂着那种让人看了就想抽他的笑。

“都让开都让开!朝廷发皇榜了!”

王二麻子把那张纸往告示栏上一拍,浆糊刷得震天响。

周围的人呼啦一下围了上去。

我没动,依旧剁着骨头,心里却莫名咯噔了一下。

“哎哟,这不是沈将军吗?”

有人惊叫了一声。

我手里的刀猛地一顿,嵌进了案板里。

沈将军。

这三个字像一道雷,直接劈在了我天灵盖上。

王二麻子在那边大声嚷嚷:“什么***沈将军!那是叛贼沈长歌!这贱妇通敌卖国,把边防图卖给了蛮子!皇上仁慈,判她明日午时在菜市口斩首,还要把她的尸体挂在城墙上曝晒三日!”

“啪!”

我手里的骨头被我捏碎了一块。

王二麻子还在唾沫横飞:“听说这娘们在军营里就不干不净的,跟手底下那些兵不清不楚,我就说嘛,一个女人当什么将军,还是这种***贱……”

“砰!”

一声巨响。

众人吓得一激灵,回头看过来。

我那张用了五年的厚实枣木案板,被我一刀劈成了两半。

猪肉、碎骨头撒了一地。

王二麻子吓了一跳,看见是我,立马叉着腰骂道:“老刁,你发什么疯?想造反啊?”

他走过来,伸手就要拿我摊子上最好的那块里脊肉:“正好,这块肉归爷了,算是你不敬官差的罚款。”

我慢慢抬起头,看着他。

王二麻子的手停在了半空。

他脸上的肉抖了一下,往后退了半步:“你……你这么看着***什么?想吃人啊?”

我想吃人。

我想把他这张臭嘴撕烂。

那是沈长歌。

那是把我们从死人堆里背出来,给我们酒喝,给我们肉吃,让我们这群烂人挺直腰杆做人的沈长歌!

这帮杂碎,竟然敢这么说她?

我深吸一口气,把那股冲上脑门的血气硬生生压了下去。

现在的我,只是个杀猪的。

我不说话,只是把手里那把还在滴油的剁骨刀慢慢抽了出来,在磨刀石上蹭了两下。

滋啦——滋啦——

声音刺耳。

王二麻子咽了口唾沫,骂骂咧咧地走了:“神经病!早晚把你抓进大牢!”

人群散了。

我看着那张被贴在墙上的皇榜。

上面的字我不认识几个,但我认得那个名字。

沈长歌。

名字上被画了一个鲜红的叉,像是一道流血的伤口。

我解下腰间的围裙,把摊子上的肉全扔给了路过的野狗。

然后拿出那块早就写好的木牌子,挂在了肉铺门口。

牌子上写着八个字:

东主有事,歇业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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