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故事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12-23 19: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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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的每周三下午,“晚风咖啡馆”的靠窗位成了我们心照不宣的据点。他会提前五分钟到,帮我点好一杯冰拿铁——他记得我上次说“冰美式太苦,还是拿铁温柔些”;我会带一些自己烤的小饼干,有时是巧克力味,有时是蔓越莓味,他说这比事务所楼下的便利店面包好吃十倍。大多数时候,我们各自忙碌:他对着电脑修改图纸,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,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轻快的节奏;我抱着笔记本写策划案,偶尔卡壳时,抬头看看他认真的侧脸,灵感就会突然冒出来。

这样的相处很舒服,没有刻意的寒暄,也没有尴尬的沉默,就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。我们会分享彼此的生活琐事:他说事务所的实习生把“承重墙”写成了“承重墙”,全办公室笑了一下午;我说公司楼下的糖炒栗子摊出摊了,今年的栗子特别甜。他会给我看新画的设计图,小到一个门把手的样式,大到一栋楼的整体布局;我会给他看我画的速写,有咖啡馆里的猫,有路边的流浪狗,还有他低头看图纸时的侧影——当然,我没敢告诉他最后那张画的是他。

第三个周三下午,他突然合上电脑,推到一边,双手撑在桌面上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:“明天周末,带你去个地方。”我正在咬饼干的动作顿住,“去哪里?”他神秘地笑了笑,“保密,去了就知道。不过要早点起,我们得赶在太阳出来后去。”我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,砰砰直跳,嘴上却装作淡定:“好啊,几点?”“七点在咖啡馆门口见。”他说着,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帆布袋子递给我,“给你带的,明天用得上。”我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顶浅灰色的棒球帽,和他戴的那顶款式很像,还有一瓶防晒霜。

第二天我六点半就醒了,翻来覆去试了三套衣服,最后选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,戴上他送的棒球帽。七点整,我准时出现在咖啡馆门口,他已经到了,骑着一辆复古款的自行车,车把上挂着两个头盔。“上车。”他拍拍后座,眼里带着笑意。我有些犹豫,“我……我不会骑自行车。”他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,“没关系,我载你。”我小心翼翼地坐上后座,双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角。自行车缓缓开动,风从耳边吹过,带着清晨的凉意和淡淡的花香。

我们骑了大概四十分钟,穿过热闹的早市,越过架在河上的石桥,最终停在一条安静的小巷口。巷口立着一块斑驳的木牌,上面写着“梧桐巷”三个红色的字。“到了。”他停下车,帮我摘下头盔。我抬头一看,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艳了——整条小巷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,树干粗壮,枝叶繁茂,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,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像撒了一地的碎金。偶尔有落叶从枝头飘落,打着旋儿落在脚边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
他牵着我的手走进小巷,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,暖暖的。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,踩在上面发出“哒哒”的声响。小巷里的房子大多是白墙黑瓦,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,有些门口摆着几盆绿植,有些窗台上挂着红灯笼,充满了生活气息。我们走过一家开着门的杂货店,老板娘坐在门口择菜,看到我们笑着打招呼:“小林,带朋友来啦?”林屿笑着点头:“张阿姨早。”

走了大概五分钟,他在一栋两层小楼前停下。房子的墙面是浅灰色的,门口有一个小小的石墩,上面放着一盆仙人掌。二楼的窗户敞开着,挂着白色的窗帘,随风轻轻飘动。“这是我爷爷的老房子。”他指着楼顶,“你看,就是那里,我想建露台的地方。”我抬头看向楼顶,现在还是光秃秃的一片,只有几根**的钢筋,但我能想象出它建成后的样子——放着两把藤椅,摆着几盆多肉,傍晚时分,两个人坐在那里吹着晚风,看着日落。

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,打开房门。院子里种着一棵石榴树,树上结满了小小的石榴。“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,”他指着院子角落的秋千,“那是我爷爷给我做的,后来坏了,我去年重新修好了。”我们走进屋里,家具都是老式的,深色的木柜,雕花的椅子,墙上挂着几张老照片,有年轻时候的爷爷,还有小时候的林屿——虎头虎脑的,手里拿着一个玩具挖掘机。

我们爬上楼顶,风更大了些,吹得头发乱飞。他指着远处的天际线:“天气好的时候,在这里能看到日落。”我看着他眼里的光芒,那是对未来的期待,对生活的热爱。“我打算把这里铺上防腐木,在这边做一个小小的花架,种上你喜欢的多肉,那边放两把藤椅和一张小桌,”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,“等建成了,我们可以在这里看日出日落,看星星,还可以煮一壶茶,聊一整晚的天。”

我看着他认真规划的样子,心跳得飞快。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,把他的轮廓染成了金色。“好啊,”我轻声说,“我等着。”他转过头,深深地看着我,然后伸出手,和我拉钩:“一言为定,等露台建好的那天,我们就在这里看第一场日落。”晚风轻轻吹过,带着梧桐树的清香,我知道,这个梧桐树下的约定,会像一颗种子,在我心里慢慢发芽,长成参天大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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