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。”我握着方向盘，“挑拨离间而已。”

但林薇的话像根刺，扎进了我心里。

回到公寓，林悦径直走向客卧。我叫住她：“你今天电话里，到底是谁?”

她背影僵住。

“林悦。”我走到她面前，“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。如果船要沉，我有权知道为什么。”

她低着头，许久，才从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化验单。

我展开。孕检报告。阳性。孕周：6周。

时间推算，正好是我们“结婚”前。

“孩子是谁的?”我听见自己声音发冷。

她摇头，眼泪砸在化验单上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什么叫不知道?”

“那段时间……我陪姐姐住院，有天晚上喝了陌生人递的饮料……”她哽咽得说不下去。

我攥紧化验单，纸张发出脆响。

“所以你要钱，不光是为你姐姐治病。”我盯着她，“你还想处理掉这个孩子?”

她猛地抬头，眼睛通红：“不是!我想留下他!但姐姐的病……我没办法同时……”

声音卡在喉咙里。她蹲下身，把脸埋在膝盖里，哭得浑身发抖。

我站在那儿，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妻子，这个怀了不知道谁的孩子、走投无路的女人。

江建国知道吗?林薇知道吗?这场交易里，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算计?

手机震动。江建国的短信：

“下个月周年庆，我会宣布林悦怀孕的消息。你们准备一下。”

我盯着屏幕，又看看地上哭泣的林悦，突然觉得这一切像个巨大的漩涡。

而我，正被卷向不可知的深渊。

“起来。”我把林悦拉起来，“这孩子的事，还有谁知道?”

她摇头。

“那就别让第三个人知道。”我抽走化验单，撕碎，冲进马桶，“周年庆之前，我会想办法。”

“什么办***”她泪眼朦胧。

“还不知道。”我实话实说，“但既然上了这条贼船，总不能看着它沉。”

她看着我，像抓住救命稻草：“江辰哥，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
为什么?

也许因为在她身上，我看到了同样的身不由己。

也许因为这场荒诞婚姻里，我们至少可以不是敌人。

也许，只是因为今晚的月光太冷，而她的眼泪太烫。

“去睡吧。”我拍了拍她肩膀，“明天我陪你去医院，重新做检查。”

她还想说什么，我摇摇头：“别问。先解决眼前的事。”

客卧门关上。我站在客厅，看着窗外沉沉的夜。

孩子。遗产。契约。谎言。

这场戏越来越复杂了。

而我现在唯一确定的只有一件事——

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地狱，我都得拉着林悦，一起跳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