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模糊的影像一闪而过——冰冷的海水,朦胧的月光,一个从礁石后惊慌潜入水中的小小身影,惊鸿一瞥间,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的、属于少女的稚嫩脸庞……
是幻觉吗?还是多年前某个任务的零星片段?记忆如同海上迷雾,难以捕捉。
他微微蹙眉,将玉佩握在掌心,那清苦的药味似乎又隐约萦绕。随即,他松开手,唇角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诮。一个无足轻重的采珠女,一件顺手为之的小事,不值得耗费心神。
他转身走向书案,那里堆着需要处理的文书。海防、漕运、乃至京中暗涌的局势,才是他需要关注的正事。
月光依旧静静地洒落,照着小院中晾晒的玄色披风,也照着侯府书房内摇曳的烛火。两段相隔数年的月下记忆,隔着时空,在这一夜,因一块相似的玉佩,产生了微妙而无人察觉的交集。
腿上的伤结了层薄薄的痂,走动时依旧牵扯着疼,但林阿阮不能再等了。那件玄色织金披风像一块灼人的炭火,晾在她简陋的屋檐下,与周遭的破败格格不入。每一阵海风吹过,拂动那柔软的皮毛内衬,都像是在提醒她那日海滩上的屈辱与拯救,以及那份沉甸甸的、不知如何偿还的人情。
她将披风仔细叠好,用家里唯一一块干净的粗布包袱皮包起,深吸一口气,朝着那座盘踞在海湾高处、俯瞰着整个小镇的镇海侯府走去。
越是靠近,心跳便越快。高耸的粉墙黛瓦,气派的石狮门墩,紧闭的朱漆大门上锃亮的铜环,无一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。她绕到角门,那里已有几个仆役模样的人进出。她踌躇片刻,鼓起勇气上前,对守在角门旁一个穿着体面些的中年门房说明了来意。
“归还披风?给小侯爷?”那门房上下打量着她,目光在她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和略显苍白的脸上扫过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,“哪儿来的丫头片子,也敢直称要见小侯爷?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去去去,别在这儿碍事!”
阿阮脸颊发热,却坚持道:“这位大叔,民女确实受小侯爷恩惠,此来只为归还物件,绝无他意。烦请通传一声……”
“通传?小侯爷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?”门房不耐烦地挥手,像驱赶苍蝇,“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!再不走,我叫人撵你了!”
正当阿阮进退两难,羞窘得几乎要落荒而逃时,一个穿着青色劲装、腰佩短刀的年轻男子从门内走出,神色冷峻,目光锐利,正是那日跟随在谢琢身边的亲随之一。他瞥见门口的争执,脚步一顿,视线落在阿阮怀中那个粗布包袱上,又看了看她倔强而难堪的脸。
“何事喧哗?”他声音不高,却自带一股威势。
门房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,躬身道:“卫临大人,没什么大事,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采珠女,非说要见小侯爷还什么东西……”
名叫卫临的亲随目光落在阿阮脸上,似乎认出了她。“是你。”他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,“随我来吧。”
阿阮怔住,那门房更是脸色一变,讪讪地不敢再多言。
跟着卫临踏入侯府侧门,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。亭台楼阁,飞檐斗拱,曲折的回廊连接着不知名的深处。偶有穿着绫罗绸缎的丫鬟仆妇低头快步走过,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、说不清是檀香还是花草清冽的气息,与她熟悉的咸腥海风截然不同。一切都井然有序,安静得近乎压抑,透露出一种深宅大院特有的森严等级和不可逾越的规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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