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***群”里，此刻正是一片狂欢。

李娜把判决书的照片发了出来，配上一个“胜利”的表情包。

【姐妹们，我们赢了！三百五十万！平均每户能分到十几万呢！@张伟律师，张律牛逼！】

张伟立刻回复：【分内之事。主要是为了给大家出口恶气，不能让这些土著房东觉得我们外地来的好欺负。】

一个在互联网大厂做程序员的租客王浩冒了出来：【爽！这下那老女人得把楼卖了赔我们钱吧？活该！让她涨我们50块！】

另一个在金融公司工作的刘菲菲接话：【我刚算了一下，拍卖了那栋楼，除了赔我们钱，她估计一分不剩，还得倒欠银行一笔。直接让她破产，太解气了。】

【她今天在法庭上那脸色，跟死了爹妈一样，哈哈哈！】

【我刚路过楼下，看见她蹲在花坛边上哭呢，真可怜啊（狗头）。】

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！谁让她贪得无厌？】

我面无表情地翻着聊天记录。

这个群我还没退，他们也没踢。

大概是想留着我，欣赏我的窘迫和绝望，以此获得更大的满足感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我的助理小陈发来的消息。

【江总，银行那边已经按您的吩咐，完成了账户冻结和资产查封的全部流程。他们做得天衣无缝，从法律上看，您现在确实已经‘破产’了。】

我回了两个字：【很好。】

小陈又发来一条：【可是江总，您何必呢？跟这群人生气，不值得。只要您亮出身份，别说一个张伟，就是十个张伟，也得乖乖给您道歉。】

我看着窗外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

【小陈，你不懂。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，深渊也在凝视你。我想看看，这群所谓的社会精英，当他们自以为站在顶峰时，会露出怎样一副嘴脸。】

这个项目，我跟了三年。

为了彻底摸清这片老城区的真实情况，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包租婆，住在这里，和街坊邻居打交道，处理各种鸡毛蒜皮。

我以为我看到了真实的人间烟火。

直到这50块钱，像一块试金石，试出了人性最真实、也最丑陋的一面。

既然他们想玩，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