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，她照旧去了幕僚院，向管家表达了来意。

管家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：“你要离开？殿下那般离不得你，竟准了吗？”

她笑了笑：“如何离不得？我不过是他的幕僚罢了。”

说着，叶灵昭递上一份文书：“这是殿下昨夜按过私印的辞呈。”

昨夜，她第一次主动讨好他，在他意乱情迷、神志不清之际，诱骗他按下了那枚助她离开的印章。

管家看着辞呈上鲜红的私印，蹙了蹙眉，忽然道：

“要不我还是再去问问王爷，确认一下你离开之事吧。”

眼见他就要往萧淮瑾书房走去，叶灵昭立马拉住他，扯出一抹笑。

“殿下喜事将近，何必用这些烦心事打扰殿下。”

她今早便听闻，昨日萧淮瑾急匆匆赶往汇珍阁，是为了给苏桑宁撑腰，更是豪气地包下了阁中所有珍宝。

为了哄那位白月光开心，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府了，又怎会在意一个幕僚的去留？

翌日。

她刚出幕院，就被萧淮瑾带到裁衣铺。

“本王约了尚衣局的奉御大人，给你量尺寸，做几件衣裳。”

叶灵昭眼睫一颤，捏紧了有些破旧的幕僚服。

“属下不用……”

“奉御大人做衣规矩多，正好你和桑宁身材一致，帮她试试尺寸，免得她劳累。”

叶灵昭僵在原地。

锦绣绸缎在她身前不断比画，流光溢彩的料子，却映衬出她脸色苍白。

原来，她只是苏桑宁的试衣丫鬟。

很快，苏桑宁到了。

她穿着一身水绿色衣裙，小脸红扑扑的，满眼依恋地看向萧淮瑾。

却在瞥见叶灵昭的一瞬，眼眸一黯：“叶幕僚？好久不见。”

萧淮瑾回过神来：“我叫灵昭来给你试衣裳，省得辛苦了你，我心疼。”

“殿下！”

侍卫匆匆上前：“李大人到了，在外求见。”

“桑宁，你身子娇弱，看中什么料子尽管让灵昭试，莫要累着。”

萧淮瑾温柔地叮嘱了一句，便转身匆匆赶往前厅。

他刚一走，苏桑宁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，俯近她耳边。

“叶灵昭，五年前我便知道你是女子，别以为京城传你与殿下断袖，你就以为殿下真的喜欢你！”

一匹粗糙不堪的麻布被丢在她脚边，苏桑宁语气刻薄：

“我打算给我府上的狗做件衣裳，你来试。”

叶灵昭深吸一口气，强忍着屈辱捡起地上的布匹，转身向试衣间走去。

“站住！”

苏桑宁厉声喝住她：“就在大厅试！让大家都看看，叶幕僚的身体，究竟有何过人之处，能让殿下对你另眼相看。”

“苏**……”

叶灵昭喉咙发涩，难以置信地望着她。

见她不动，苏桑宁一个眼色，身后的两个丫鬟立马上前，狠狠钳住叶灵昭。

“苏**，若您不想破坏在殿下心中的美好形象，那便请您自重！”

叶灵昭奋力挣扎，下一秒，“啪”的一声，脸被苏桑宁一巴掌打偏。

“你不过是个狗奴才，还敢用殿下威胁我！”

血腥味在口中蔓延，她咬紧牙关，刚从头昏眼花中回过神来，又被丫鬟一脚踹倒在地。

紧接着，她身上的外衣一件件被粗鲁剥去，直到只剩贴身的束衣。

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暧昧的嘘声。

“叶幕僚的皮肤，比女子还要娇嫩！”

“这般身段，若是能尝尝滋味，就算是男子又如何？”

不堪入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，叶灵昭眼眶一红，紧紧拽着身上仅剩的束衣。

苏桑宁端着茶杯，慢悠悠地品着：“行了，开始吧。”

几个丫鬟立刻上前，剪刀顺着叶灵昭的腰肢划过，锋利的刀刃刺破她的皮肉，一阵尖锐的剧痛猛地蔓延开来。

她死死咬住嘴唇，指尖狠狠嵌入掌心。

“腰身挡着了，再划开些。”

苏桑宁的声音轻飘飘的，带着恶意地笑：“叶幕僚皮肤这么好，就该让世上的男人都好好欣赏欣赏。”

剪刀一次次戳破叶灵昭细嫩的皮肉，粗糙的麻布很快就与伤口黏在一起，每动一下，都是撕心裂肺的拉扯。

可这些，都不及周围那些充满欲望的目光，带给她的难堪与羞辱。

一个时辰后，那件面目全非的麻布衣裳终于裁剪完毕。

叶灵昭再也支撑不住，跌坐在地。

腰腹间早已血肉模糊，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板，触目惊心。

苏桑宁走上前，嫌恶地啐了一口：“狐媚子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，也配肖想殿下。”

叶灵昭强撑起身子，盯着苏桑宁那张狰狞的脸，脑海中骤然浮现出萧淮瑾曾说过的话——

“灵昭，我喜欢的就是桑宁的纯洁，不掺半分俗欲，她是我见过唯一干净美好的女子。”

她讽刺地扯了扯苍白的唇，刚踉跄着站起来，就撞见了带着人过来的萧淮瑾。

目光触及她身上被鲜血洇湿的麻布衣裳，他眸色骤然一沉，环视一圈。

“怎么回事？哪个狗东西，敢伤本王的人！”

叶灵昭看向一旁神色慌张的苏桑宁，缓缓开口。

“殿下，桑宁**，或许并不像您想的那般单纯。”

“殿下，我只是看中了一匹布料，按照您的要求叫叶幕僚为我试试，可是她却说我在侮辱她……”

叶灵昭话未说完，就被身后的苏桑宁抽泣着打断。

她哭得梨花带雨，几步上前，软软栽倒在萧淮瑾怀中。

“殿下，我心口好疼，好像旧疾又犯了……”

说罢，竟两眼一闭，晕厥过去。?

萧淮瑾急切地抱起苏桑宁，随即猛地转头，阴鸷的目光扫过叶灵昭。

“给我跪满一个时辰！让所有人看看，伤本王心上人的下场！”

话音未落，他拥着苏桑宁离去，全然不顾叶灵昭满身的伤。?

侍卫粗暴地将她按在地上，膝盖撞地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，泪水汹涌而出。

直到深夜，叶灵昭才被准许回到幕僚院。